邹鲁是战国时代中华思想文化的中心

来源:孔孟之乡 作者:冯彬 发布时间:2016-07-08
摘要:浅析庄子“邹鲁之士、搢绅先生”所代表的文化意义

古代思想、学术发展的三个阶段

  《庄子·天下》篇是我国最早的学术史著作。在该书中,庄子把古代思想、学术的发展划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道术”无乎不在,“皆原于一”;

  第二个阶段,是“道术”“在于诗、书、礼、乐者,邹鲁之士、搢绅先生多能明之”;第三个阶段,是“天下多得一察焉以自好”,故“道术将为天下裂”参见侯外庐等:《中国思想通史》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21页。。这是从“道术”演变的角度得出的结论。

  在这里,第一个阶段相当于王官之学或政教合一的阶段,第三个阶段相当于诸子百家之学的阶段,在这两个阶段中间,有一个特殊的过渡阶段,即“邹鲁之士、搢绅先生多能明之”的阶段。

《庄子》 

“邹鲁之士、搢绅先生”是指哪些人呢?

  既然庄子在该书中以邹鲁并称,并言及“邹鲁之士”,那么“邹鲁之士、搢绅先生”是指哪些人呢?

  山东著名文化学者王钧林在《鲁文化的来源与特点》中认为:邹鲁,战国时代的东方一个地域名称。搢绅,搢,插的意思;绅,束身的带子。《论语·卫灵公》记孔子回答子张问什么是“行”,孔子说:“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子张听后,立即“书诸绅”,就是把孔子说的话记在束身的带子上。这是孔门儒者服饰用绅的明确而可信的记载。

儒服 

  搢绅是一种服饰特点,大概是指身着宽松的长袍,用绅束身的样子。蒋锡昌在其所著《儒家哲学》里说:“‘搢绅’盖即‘儒服’之一种。’搢绅先生‘称儒家也。‘搢绅先生’即‘邹鲁之士’,‘邹鲁之士’即上文‘薰然慈仁,谓之君子’之‘君子’,皆儒家之称也。”转引自陈鼓应:《庄子今注今译》,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859页。

  蒋锡昌把“邹鲁之士”和“搢绅先生”完全等同起来,认为都是指儒家而言,似乎还有进一步讨论的空间。

  “邹鲁之士”是从地域上讲的,应该包括“邹鲁”一带的士人。而“搢绅先生”是从服饰上说的,是指身着“搢绅”打扮的先生。显然,“邹鲁之士”的概念大于“搢绅先生”,应该包括“搢绅先生”在内。“搢绅”大概不是专指儒服,而是当时一种在有学问的人当中比较流行的服饰,儒家的人可以穿,墨家的人也可以穿。因此,“搢绅先生”既可以指儒家的人,也可以指墨家的人。这样看来,所谓“邹鲁之士、搢绅先生”,就是指邹鲁一带有学问的士人,再联系他们所习的“诗、书、礼、乐”来看,他们大致是儒、墨中人。儒、墨两家都习诗、书、礼、乐,也都精通诗、书、礼、乐,但在礼坏乐崩的情况下,儒、墨两家对于诗、书、礼、乐持有不同的看法。儒家持同情的看法,有一种温情的敬意,主张“述而不作”,在礼坏乐崩中维持礼乐的基本原则和精神;墨家则持改革的看法,主张对礼乐进行一番合乎时宜的改造。

邹鲁之士掌握了古代思想、学术的核心和命脉

  我们再来看《庄子·天下》篇所述的古代思想、学术的发展。《庄子·天下》篇认为,古代思想、学术有一个基本的核心,可以称之为“道术”。 “道术”本来只有一个,故曰“原于一”,在政教合一的时代,“道术”自然在王官之学,由王官所掌握。然而,到了礼坏乐崩、学术下移的时候,诸子百家为了应对时代课题而涌现了出来,他们藉由各种方式了解那个“道术”,人人有所见,亦人人有所得,并且都根据自己的所见所得谈论着“道术”,都自以为自己了解或掌握了真“道术”,有一个人即有一个人的“道术”,有两个人即有两个人的“道术”, 有一千个人即有一千个人的“道术”,于是“道术将为天下裂”。介乎“道术”原于一和为天下裂之间的,是“道术”转移到了邹鲁一带,集中到了《诗》、《书》、《礼》、《乐》、《易》、《春秋》那里,从而为“邹鲁之士、搢绅先生”所能明瞭掌握。“邹鲁之士、搢绅先生”明瞭掌握了“道术”,也就是掌握了古代思想、学术的核心和命脉,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关节。仅仅从这个意义上说,邹鲁也可视为当时中国思想文化的中心。

 

  春秋时人对邹鲁地区的文化中心地位是有深刻印象的。晋国韩起出使鲁国,在考察了鲁国文物典籍方面的情况后,慨叹:“周礼尽在鲁矣!”(《左传》昭公二年)吴国季札依次考察了鲁、齐、郑、卫、晋等国,只有在鲁国看到了当时唯一保存比较完备的周乐,当他连续观看了十几种乐、舞后,更是一步三叹:“观止矣!若有他乐,吾不敢请已。”(《左传》襄公二十九年)

秦始皇封禅峄山的文化意义

  秦朝统一中国后,始皇帝于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巡行东方,先到邹峄山,行祭礼,刻石颂秦功业。同时召集邹鲁地方的儒生七八十人稽考封禅礼仪。这说明,第一,邹鲁地区在秦国统一全国后,文化及文人士人还相当多,这里依然是当时的文化高地,如果不到这里进行封禅,就是对文化还没有征服。第二,先封禅峄山,是表示对邹鲁文化的承认及高度重视。

  秦始皇的峄山之行是其封禅泰山的序曲其一,秦始皇的封禅活动将原始简朴的泰山封禅说改造成政教合一的受命就职典礼。其泰山刻石就是秦始皇的就职演说词,我们从其内容上便可略知一二。秦始皇基本上是按照邹鲁士人宣扬的受命说,认真地举行封禅大典的。然而,秦始皇的封禅,却在邹鲁文化的代表——峄山上立下了千古不朽的“秦峄山碑”。

  秦始皇的封禅活动拉开了邹鲁文化进军华夏继而独霸天下的序幕。如果说,五德终始理论为秦始皇认识邹鲁文化打开了一扇窗口,秦始皇的泰山封禅活动则着实架起了一座邹鲁文化通向全国的桥梁。而后秦始皇的出游多次留连往返于邹鲁大地,也许初步品尝了邹鲁文化的博大精深,客观上扩大了邹鲁文化的影响,促进了邹鲁文化向华夏大地的传播和渗透,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为邹鲁文化统治汉代思想文化界打开了通道。

  注:本文主要论据及观点受《王钧林:鲁文化的来源与特点》启发 ,谨表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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